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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浪潮之上”对谈回顾:上海艺术景观的建构与未来

Oct 10, 2023   TANC
2013年,佳士得成为首家获得拍卖执照并可在中国内地独立开展拍卖业务的国际艺术品拍卖行,该年9月,佳士得中国内地首场拍卖在上海拉开帷幕。同年3月,《艺术新闻》创刊。十年间,全球艺术市场经历崛起和繁荣,也度过了一些沉寂和困难的时期,与此同时,中国和亚洲市场在与全球的链接上亦创造了十分重要的历史时刻。

在佳士得中国与《艺术新闻》共同迎来十周年之际,二者联合策划十周年主题文献展“十年:浪潮之上”,呈现过去十年中国乃至亚洲在艺术生态上的演进和变化,并同期举办主题对谈“上海艺术景观的建构与未来”,邀请艺术家丁乙、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暨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部联席主管林家如、余德耀美术馆馆长余至柔参与,对谈由超媒体艺术平合MM’ART+总裁、《艺术新闻》出版人曹丹担任主持,一同回忆与上海这座城市发生的故事,见证十年上海艺术生态的成长,并共同展望其未来的可能性。

640主题对谈“上海艺术景观的建构与未来”现场,从左至右:《艺术新闻》出版人曹丹、艺术家丁乙、余德耀美术馆馆长余至柔、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暨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部联席主管林家如
640-1主题对谈“上海艺术景观的建构与未来”现场

丁乙:

“过去40年里渐进式的发展,

在今天结出果实”

640-3艺术家丁乙

从80年代开始,“十示”一直是艺术家丁乙创作的母题,彼时也是艺术家与上海这座城市故事的开始。在对上海过去十年,乃至四十年艺术和人文景观的回忆时,丁乙表示,中国当代艺术从上世纪发展至今,经历了四十年出头的时间,其中每一个十年的节点都非常重要,都是渐进式的发展。80年代,艺术家们出于自身的某种理想需要,在没有艺术市场,也没有任何展览可能性的情况下,只是为了自己而画。

过去40年让艺术不再是艺术家自身面对的问题,艺术更加大众化、社会化,也更加激发了不同人群去感受其带来的能量——无论是资产上的,还是艺术本身。近十年是对于上海当代艺术非常重要的十年,在其中能够看到许多指标性的发展。上海目前有大概90余家美术馆,同时也有中国现在最好的艺术博览会,国际画廊和本土画廊在这里聚集,上海可能是目前中国画廊最多的一个城市。同时,上海也越来越吸引全国艺术家的入驻,与国际的交流也更加频繁,中国艺术家能够得到西方蓝筹画廊的代理,作品被更广泛地推向国际。“这些事实上都是过去40年里渐进式发展的一些步骤,并在最近的十年结出某种成果,因此也让此时此刻的我非常期待,期待未来的十年。”丁乙说。

林家如:

“艺术市场在朝向多元化发展”

640-4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暨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部联席主管林家如

佳士得亚太区副主席暨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部联席主管林家如在回忆过去十年当代艺术的发展,特别是内地拍卖市场的变化时表示,从中国当代艺术在市场上的异军突起,至在沉淀后逐渐走向稳健,近十年来的变化非常之大。

佳士得在2013年9月,成为首家取得拍卖执照在上海进行拍卖的国际拍卖公司。众多私人美术馆也在这一年成立。这十年的发展代表了整个艺术市场从2013年开始走上蓬勃的迹象,无论是画廊、出版业,还是美术馆以及更多的配套设施,都让人看到了更多可能性。巴塞尔艺术展也在2013年来到香港,无形当中让市场增加了更多活力,进一步打开了国际局面,更多的西方艺术家被介绍到亚洲市场。亚洲市场从最早期开始对水墨的收藏,至对写实油画的关注,慢慢至2004年左右中国当代艺术家逐渐受到更多关注,以及在这十年的发展中,大家更多地开始关注到西方的当代艺术市场。因此,这十年里艺术市场在朝向多元化的发展,更加与国际接轨,这是林家如认为过去十年最大的变化之一。

余至柔:

“让世界的目光移向上海”

640-5余德耀美术馆馆长余至柔

2014年余德耀美术馆在西岸落成,2015年,余至柔开始参与到余德耀美术馆的事务中。回忆过去十年余德耀美术馆的重要转折,也是余德耀美术馆与上海这座城市的重要时刻。

2015年,余德耀美术馆举办轰动上海乃至整个中国的展览“雨屋”,让大众关注到当代艺术,并将美术馆与上海西岸艺术区进一步深入在公众的视野当中。2016年,余德耀美术馆举办了首次,亦是世界最大规模的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回顾展,真正意义上如余德耀先生所愿,将世界的目光移向上海,让更多的国际机构、国际画廊知道了上海这块艺术的宝地。

更多的艺术机构在随后几年于上海迅速成长,余德耀美术馆也在其中成为重要的参与与建构者,共同让更多人喜欢与了解当代艺术。2019年,余德耀美术馆、洛杉矶郡立美术馆(LACMA)和卡塔尔达成三方战略合作,探讨机构间合作交流的方式方法:如何能够开展更深层次的交流,让三个城市的民众相互连接?在这十年间,面对更全球化的世界,余德耀美术馆期待以新的合作去探讨处于三个不同城市、完全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美术馆能够擦出的火花。

2022年底,余德耀美术馆举办在西岸场地的收官展览“奈良美智”,今年5月,余德耀美术馆在蟠龙天地的新馆开幕。目前正在进行的展览“跨界:可能与回响”将中国1980年代后出生的艺术家的作品相串联,以此希望持续关注这个时代的变迁。

何以上海

640-6“十年:浪潮之上”展览现场,2023年 摄影:JJYPHOTO

正如巴黎作为欧洲的艺术之都,吸引了全球艺术家的汇聚,一个城市成为重要的全球艺术目的地需要政治、经济、文化等诸多因素的养成。上海何以成为众多艺术机构、画廊、艺术家的聚集地?上海作为当代艺术的发生场,具备什么样的土壤?

谈及佳士得选址上海的原因,林家如表示,上海本身的特色是城市的开放性,来自不同国家、文化的人汇聚于此,说着不同的语言,这座城市有着极大的包容性,也正因如此,这座城市对于艺术本身的接受能力更高。“在这里,你可以同时看到一个藏家,他收藏中国当代年轻艺术家,同时也关注西方当代艺术。对很多藏家来说,艺术家并没有所谓国籍的区别,他们更关注艺术家创作的概念本身……国内许多私有美术馆纷纷在这里成立,画廊也都有据点,它造就了一个非常浓厚的艺术氛围,这对于拍卖公司来说非常重要。”

640-7“十年:浪潮之上”展览现场,2023年 摄影:JJYPHOTO

艺术家丁乙结合自身工作室自上世纪80年代不断搬迁的过程回忆,“一个艺术家的成长就是在不断的变局中,有很多偶然性存在,在最近的十年,上海整个城市的文化方向越来越明朗。我们今天可以看到新一代的年轻的观众对于当代艺术的热情,有着天然的亲近感。”丁乙认为,在上海,艺术已经成为人们的生活方式,与人是一种天然的连接。

对从印尼搬至上海的余至柔而言,上海是一座传统与现代、国际化相结合的美丽城市。就政策而言,上海文旅局正在逐渐成立更好的机制,以吸引更多的机构、艺术家工作室来此发展。上海美术馆协会的成立也将更多上海的机构集结在一起,使机构之间产生连接,并更多地联动社区。

下一个十年

面对全球经济形势的放缓,站在十年节点的机构与艺术家如何展望下一个十年并开展行动?林家如表示,近年来,亚洲藏家在国际市场表现亮眼,2020年,佳士得亚洲藏家占据全球藏家的34%。2020年,佳士得亚洲藏家曾一度超越美洲。事实上,国内市场的学习阶段非常短,中国从上世纪发展至今成为一个蓬勃发展、多元化的市场、跟国际接轨,不过短短20年的时间。

与此同时,年轻化成为中国内地市场的重要特点,对于佳士得而言,千禧一代是非常重要的一块市场,千禧藏家的崛起也影响了佳士得藏品征集的方向,以呈现更多年轻的艺术家。林家如观察到,在艺术家方面出现的一个有趣的趋势是,现在的中国年轻艺术家们更多是在海外求学、取得一定知名度后,再慢慢回流到亚洲市场,这与早期中国艺术家的发展十分不同。这种与国际接轨的新现象无论是对于艺术家还是收藏家,都是一个很好的良性发展:艺术家从国际市场开始,随后走向中国。针对不断变化的关系,佳士得的策略也在同时变化,并去努力接触到更广泛的年轻藏家。今年11月,佳士得将与周杰伦合作举办“千禧后晚间拍卖”,以期带领更多藏家与国际市场的接轨。

艺术家丁乙认为,伴随目前本土实力的增强,中国本土的艺术生态参与者已经更具实力畅想与国际艺术界的对接。但面对全球化放缓的现实,丁乙强调了艺术、生活品质与个人精神需求的联系,“一个艺术家不是仅仅为今天工作,是为未来,为你的人生划上句号的这一刻工作。”因此丁乙认为,任何时段的起伏,都不会影响整个的艺术创造。“对于一个62年出生的艺术家,最兴奋的是什么?是千禧一代能够喜欢你的作品,这说明你的作品还与这个时代有关系。”

余至柔表示,余德耀美术馆的工作仍将聚焦于能够把艺术融入生活,并与国际化接轨。“我们期望能够推动中国当代艺术家以及亚洲当代艺术家在机构上的交流,将艺术家们推出去,同时开始带动周边的社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是余德耀先生经常提及的话……我们希望能够通过深入美术馆的活动,推动下一代,甚至培养更多的新一代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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